《攀岩墙上的尝试》
校运会前的那个下午,我又一次站在体育馆的攀岩墙下。十五米高的岩壁上布满彩色岩点,最上方的屋檐路段像怪兽张开的嘴,已经吞掉了我七次尝试。
三个月前加入攀岩队时,我连安全绳都不会系。记得第一次攀爬,我像壁虎似的贴着墙面挪动,可刚到五米高的位置,手心全是汗,一脚踩空摔了下来。教练扶我起来时说:”攀岩不是比谁力气大,要找对方法。”
但方法究竟在哪里呢?每次训练我都卡在屋檐路段。那段岩壁向外倾斜,我总是一抬腿就失去平衡。上周三训练时,我又一次从八米高处跌落,安全绳勒得腰上火辣辣地疼。坐在地上揉膝盖时,我看见高二的队长像蜘蛛一样轻盈地翻过屋檐,她悬挂在半空调整姿势的样子,忽然让我想起物理课上的单摆实验。
那天晚上写作业时,我盯着练习册上的斜面受力图发呆。斜面角度、摩擦力、支撑力……这些公式在草稿纸上跳来跳去,突然有个念头冒出来:攀岩墙不就是一个巨型斜面吗?
第二天训练我特意早到半小时,拿着教练给的岩点分布图比划。屋檐倾斜30度,如果我像爬楼梯那样直上直下,重心就会后仰。但要是把身体横过来,像螃蟹一样侧身移动呢?我试着用左脚踩住蓝色岩点,右手抓住右上方的凸起,慢慢把重心往左移。
“注意三点固定!”教练在下面喊。我赶紧把右脚卡进岩缝,这下真的有三个支点稳住了身体。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岩壁上,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面上晃动,像钟摆找到了平衡点。
最艰难的突破发生在倒数第三个岩点。这个绿色抓手又小又滑,我试了三次都没抓住。右腿开始发抖,安全绳也跟着晃悠。忽然想起队长说过的话:”害怕的时候就深呼吸。”我强迫自己停下来数了五秒钟,发现左上方有个被忽略的粉色岩点。
当手指终于碰到终点铃铛时,清脆的”叮当”声让我鼻子发酸。虽然比队长慢了整整两分钟,但教练用力拍我后背的力道,比月考进步二十名还让人高兴。
现在每次经过攀岩墙,我都会抬头看看那个曾经让我摔了八次的屋檐。阳光透过顶棚的玻璃洒在岩点上,像撒了一墙亮晶晶的糖霜。原来所谓突破,不是要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,而是在一次次跌倒后,找到属于自己的攀登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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